DGL是四川省松潘县岷江乡境内的一个山民藏汉混合村(16户)。每户都有一间专门存放肉的房间,叫??????sha-khang哈康。通常在房屋的三层阴面通风好的位置,相当于自然“冰箱”。
一家人不管一年能宰几头猪,那就是来年的肉食,他们几乎没有买新鲜肉补给的习惯,大家以此来评价每个家庭的生活水平。
杀猪时会请邻居和亲戚帮忙,以前是一天完成这件事,现在家里有经常外出去内地读书或工作者的也学着汉人追求新鲜肉的说法,分两次先宰几头,留一两头在过年(当地人过春节)前一周内宰。杀猪当天晚上需要好好招待帮忙者,酒肉菜都要齐全,过去谁家杀猪村里的孩子们基本都会去蹭一顿晚饭,但现在很少了。
他们将猪肉分割成:猪头、猪脖子、猪油、四肢(取蹄;肩骨当簸箕用来倒垃圾)、带尾肉“截留”、排骨、膘肉、五脏(肾)、六腑(大肠用于灌糌粑肠或晾干煮醪糟用;小肠用于灌香肠或血肠;膀胱洗净吹成气球形,挂在烟囱口,据说起防火作用;寓意在火上方备放着“水”。胆奖赏给狗;肚子做凉菜用)血(做血糕馍馍或血肠)、五花肉、猪蹄(月母子的专用食品)、猪毛(拿来换来自甘肃叫卖商贩的针线、瓢盆等用品)等。
杀猪第二天早晨要给本村亲戚送?????sha-skal肉份,肉份包括膘肉、糌粑肠、血肠或血糕馍馍、心、肺、肝各一份,串在竹竿上,合计三斤左右。
猪头:要在春耕结束那天中午在田地里吃,因春耕期间人与牛都辛苦,于是用煮过的猪头肉把牛角、耕地工具涂成油光光的,使其发亮,油光象征着富裕。将切了的肉插一片在每只牛角尖上,寓意吓唬瞎疯子,如果你敢破坏庄稼,将置于这片肉的下场。把猪嘴巴埋在庄稼地里,象征着来年继续可以播种这些土地之意。其余部分就由人们分享,算是春耕的营养补充,同时也为一年的第一个农忙划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猪蹄、猪头和膀胱都挂在烟囱口。自己家里有孕妇就把猪蹄留给她,坐月子时炖着吃,是催奶营养的好食品。如果自己家没有孕妇,也留着送给亲戚或本村坐月子的人。禁止未婚男女吃猪蹄,相传未婚者吃了猪蹄将来会像其形状一样分叉而面临离异。在他们的观念里猪蹄不具有养颜美容的作用。猪蹄仅仅是月母子的专用食品。晾干的大肠也是留着给月母子煮醪糟用,平时煮醪糟也可适当分享一点。
带猪尾的肉:当地藏语叫“截留”,杀猪时第一个从猪身上截下来的最为值得存放和炫耀的肉,从脖子至尾巴之间的长条肉,通常有一米五六左右,宽八寸到一尺左右。“截留”的膘厚度可以证明女主人的勤劳,同时也是该家庭富裕的象征。这块通常攒着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吃的,存储10年8年不等,这是一个家庭财富的指标之一,全村人彼此都知道谁家拥有几个“截留”。结婚娶媳妇时,男方一定要拿出家里最好的“截留”送给女方,当牵马人去接送亲队伍那天要当众把“截留”驮在马背上,让所有来客看见以表示对媳妇的重视程度。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说明这家目前这代女主人操持家庭的技能,暗中提示即将接来的媳妇,需要一代强过一代而不能使家庭没弱。这还是一种不成文的新老女主人间交接“工作”成绩的方式,给媳妇施加压力。
香肠:只有在过年时吃吃,大部分留着招待贵客,相当于奢侈品,家人只能说是尝尝而已。
四肢:是瘦肉的主要来源,偶尔做些饺子或炒菜时用,没有冰箱时,在来年夏天就把瘦肉塞进粮仓里储藏起来,这样就不会生虫。
瘦肉的量永远少于膘肉,所以平时猪油就当菜籽油用于炒菜、煮面食等,穷人家只能在搅面的铁勺里化一点猪油倒进去提味,富有且舍得吃的人家会切一些瘦肉放上,算是一顿美餐。
上山行远路放牧时,有人会带煮好的五花肉,在山上无水、无火只能吃凉的五花肉和冷馍馍以充饥,这样有助于耐饿防渴。这还是富人的做法。
总之,对于DGL藏族而言,猪肉就像努尔人依赖牛奶一样不可或缺。但是他们对猪的兴趣却没有努尔人对牛那么高。除了猪肉,其他肉仅仅是偶尔给小孩子们吃着玩的东西。
作者简介更登磋,藏族,四川松潘人,西藏民族大学教师。
编辑I番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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